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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陌儒

吃粮为主,产粮为辅

目前主产女神异闻录2

⚠️天雷法希⚠️

《 一舞终了》

  • CP真ハム

  • 我流真田明彦 × 我流哈姆子

  • 意识流

  • 小学生文笔+思想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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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辈,来跳舞吧。随便怎样跳。我们来跳舞吧。

真田明彦在闪光灯的片光间捕捉不到女孩儿的颜容,只觉她呼唤的声音是教人忍不住回忆过去五年甚至十年的熟悉高昂。记忆不似涨潮缓缓淹没当下,而如烈火般瞬间吞噬了时间岁月。真田明彦被这记忆的温度灼烧,下意识想去回避开来。再一次,他凝视想去辨清面前人,却最终败在酒精麻痹下,那痛苦的果味仍在舌尖爆裂。

你是谁?他发了问,在充斥嘈杂音响的舞厅,这般嗓音显然不大容易听得到,可他依旧如此发了问。以警察进行审讯时的低声询问道。

我?我是——哎呀,前辈。跳舞吧,跳舞吧。

女孩儿格格笑着,并不着急将答案过早抛给对方。她轻轻牵过真田的手,食指不经意摩挲过他过去生了茧而如今几近消去的地方,轻车熟路地将二人的手十指相扣,引他脱离座椅的引力,如蝴蝶般轻盈飞至闪光灯正下方。四射光影呢喃舞蹈的美妙,四围不歇的踢踏声印证这一呢喃的真实。于人头间时隐时现的鸡尾酒高杯闪着或赤或橙或青的色调,信男信女轻碰杯缘,叮铃一声后任由酒精麻痹恣意。

真田明彦不知怎的忽然一阵晕眩:上一次握住女孩儿的手是什么时候?是——是高中毕业典礼上与班主任的握手,是工作后再见到美鹤后二人礼节性的问候,还是——更早——更早的什么?真田明彦感受到酒精在体内颅内神经内所展现的暴君侵略,使他无需旋转便能体验晕眩的呕吐感。回忆磁带因此回放不得,只好一股子劲儿猛冲向前,来不及刻画下当情当景。

更早的什么?他喘了口气,尝试追逐女孩的步伐——玩具店橱窗内被柔和黄光笼罩的兔子玩偶——房间里引人遐想的女性气息——人生第一次的心跳加速——回忆成了零散拼图的一块一块,随意散落,没有人知道曾经有过多少块碎片,更没有人数清如今残余下的究竟比原先丢了多少。真田明彦怔怔盯向牵着他手的女孩:普普通通的女孩儿,如果就这样松开二人紧合的手,她便会不出意料溺于这浩瀚人海中。可真田明彦却又拥有过去拳击比赛时不必言的自信:我一眼便能辨出你在人群中的身影——只需一眼。当女孩随着音乐轻轻跃动时,他更确定了这份自信。

醉酒的人会怎样跳舞?随意踩着拍子,尽可能跟上舞伴的节奏,室内音乐像糖浆似的搅得人难堪其甜蜜,可舞动的步伐怎么也停止不了。我们就像是因虚荣心而穿上红鞋、却再也停不下舞蹈的那个男孩儿。真田想起过去和妹妹一起读过的童话书中的人物,自然又回想起玩偶,隐隐约约在记忆某处闪烁而过的兔子玩偶,回想起桐叶商业街的玩具店。兔子玩偶,他亲自买的,如今却不知所踪;他甚至连为什么买下这只玩偶的理由都遗忘。女孩在激烈的背景音乐中大口喘息,间夹按捺不住的喜悦尖叫。真田这才注意到冷色调闪光灯下的女孩是一头惹人的赤发,他一瞬以为是回忆的火焰具象化,旨在将他吞噬个一干二净。

你是谁?在又一次唇耳摩挲间,真田明彦再次发了问。以警察进行审讯时的低声,以失去家园的孩子询问故人的无助。他只能听见女孩混杂在四周踢踏声的喘息,还有自己咽喉吞咽唾沫的咕隆。这个问题是潘多拉的魔盒,打开的钥匙是女孩的几个音节,真田明彦没能将钥匙取出。女孩仿佛没有听见问句,仍旧领着醉酒的他迈出舞步。他该感谢舞厅嘈杂,他其实并不愿得知最后答案,因为一旦谜底揭晓,现在掌心那份柔软便会一次消失得踪影不留。

二人转过一个又一个圆圈,融入又分别一波又一波人潮,在彻夜不息的炸人音乐中除了喘息便是小声尖叫,二人步履如此一致,以致无需额外音乐,他们自己便可谱出迷人曲子。真田明彦感到自己又回到了月光馆学园生活的那段日子,青春期未消退的狂气再一次肆意血管,今夜像是迟到了近十年的与重要之人共度的毕业派对,他不愿结束。他接过如浮萍游动的黑色托盘上放置的鸡尾酒,在舞蹈间隙饮下一杯又一杯,赤的橙的青的碧的,不知饥渴地全数饮下。于是他眼前也出现了赤的橙的青的碧的光怪陆离的闪烁光影。

够啦,前辈!女孩尖着嗓子夺下他第七杯鸡尾酒,火焰般的液体被泼洒至大理石地面。你不该喝这么多酒——就连喝酒都不该!你醉得太厉害了!

我没醉。真田明彦努力从咽喉中咕噜出这一句来,且极力想去证明这陈述句的真实性,可摇晃的步履忠实出卖了主人的本真情况。甜辣刺激自咽喉迅速冲刺至全身各处,女孩与闪光灯一同幻化成带有模糊边缘的光晕,如远星一般安静燃烧。

这并非是他第一次陷入这般温暖的昏睡,在被遗忘的记忆深处,他曾被宇宙拥抱,与亿万万星辰一同生死,天地皆无,充盈其间的只是远古柔情。他在今夜再次品尝到这滋味,却比先前那次更觉得真实。我没醉。抑制住因失去平衡感而引起的呕吐欲望,真田再度开口,可发出的声音细若游丝。我们跳舞吧,继续跳。这次换作他邀舞。真田明彦在闪光灯的碎光下探见了女孩盈盈笑意的猩红眸子,在那眸子的反光里瞧见自己醉后狼狈模样,透过她水似的目光,真田寻到了宇宙最原始的柔意。

来不及啦,前辈。来不及了。马上就是十二点了,我必须走了。女孩轻轻拂过他额发,语气轻得好像蒲公英也吹飞不了。她说得又轻又脆,或许其中夹杂了不舍与留恋,可不知怎的被藏了起来。你是——你是知道十二点是什么涵义吧?辛德瑞拉只存在午夜之前,水晶鞋不会遗落在舞厅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,现实独独缺少“公主与王子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”的这般结局,命运自新生伊始便已书写完毕,十二点钟声响起,过去美好便如梦蝶一般不知真伪。你会忘了我,而仍可以享受今夜的美妙。好事一桩。女孩一边拨着真田许久未修剪的发,一边俏皮笑道,她红宝石般的眸子隐隐笼了水雾,却依旧笑意不减。

可我们都不必为此感伤。沉默许久,女孩才再度开口,我依旧在你——大家——身边。春天第一枝盛开的樱花是我,夏季第一叫蝉鸣是我,入秋后落地的第一片枫叶是我,寒冬最温暖的暖阳更是我。我依旧在这儿,在你们身边。我并不孤独,甚至可以说是自由。前辈,不必为离别感伤;更何况这算不上离别。我不过是换了形态继续存在,事实上,我无处不在。嗳——前辈,我是不是让你知道我是谁了?

被抹去的记忆再不会恢复,残存心底的情感却可以海枯石烂。真田明彦在女孩儿怀中强撑最后理智,于回忆深处浮上的姓名即将冲出咽喉,可他怎么也脱口出不得。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名字说出口,兜兜转转,真田才顿悟破解潘多拉魔盒的密钥并非女孩,而是他自身。只有唤出那姓名,逃逸的希望才能被捕获。可他怎么也脱口出不得。

晚安,前辈。晚安。替我向迪奥多问好,祝他在俱乐部玩得开心。晚安,晚安。十二点钟声响起,女孩道了数不清次的晚安,身躯与万物合而为一。

真田明彦梦见一只兔子玩偶,和某日月光馆学园天台上舒适过头的春风。他记起那时自己怀里也曾睡着一位如同兔子玩偶般的女孩儿,她是嘴角轻轻上勾着,安详睡着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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